Triste

作者 nocloud (無雲) 看板 TristeCloud
標題 [日子] 我曾經眼裡只有你
時間 Fri Aug 10 04:37:40 2012
───────────────────────────────────────

即使在還沒有看到妳的分享的當下，我已經在品嚐字字句句傳達的，

不論妳想說的，是否和我相同。珍惜自己的詮釋，那是最接近自己的語言，真實。

反覆聽著《藍天白雲》，開始體會到，為什麼妳會把那兩段刪去不唱，

而純粹留下文字的想像，在破碎的編曲之中，留下關於記憶的餘韻。

「想起我不喜歡的
也如今它們四散無尋
看來多麼陌生
我去注視變得再也不疏離
今如舊的。 昨天比較新
新, 讓我感覺好奇 懷疑 恐懼 有心

藍天白雲
當妳離去

我曾經眼裡只有妳」

萬千的呼喊迴繞，最後揮之不去的就是這句「我曾經眼裡只有妳」。

這時候開始痛了。不是悲苦的痛，而是從前的記憶被挖開的痛。

有了美好，才更能夠對應失去的悲傷，那份美好和悲傷都會被放大，

像一條直線各自延伸的兩端，明明是極端的情緒，卻在最初的起點相連相依。

只有美好，擁有的再多，都不會有值得留下來的「特別」，因為習慣，習慣獲得。

只有悲傷，傷的再深，都不會有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期許，也是習慣，習慣失去。

正因為生命的路途不會只有一種、甚至兩種情緒轉折的註解，

每個獨一無二的故事，都會有一把專屬於的鑰匙，鎖與不鎖由它，

那些故事之中，必定同時有著喜樂才能被記得，否則，就是生命的過往雲煙。

作為燃燒情緒的柴火，在世界崩毀的瞬間燃燒殆盡，

而此刻所見的任何，都是灰燼，都是記憶的餘韻，留下來的遺跡。

我常說我喜新念舊，舊的故事無論有沒有結局，都已經畫下句點。

此時我所記得的，都留下最費解的疑問，沒有答案，也沒有人能回答。

因為都回不去那時候了，回不去那個執著於每個答案的自己。

於是所有疑問，都不再有答案，任何字句都可以是答案，

最美好，或者最痛苦的都已經留下。有限的話語，已經變成無限的可能。

所以我偶爾會想著，如果那時候如何如何，後來可能會如何如何。

但其實已經不會有如何如何了，我念的，是放不下的，遺憾。

即使我像是看盡過往，踏著過去而來，卻不免在深夜去細數，

細數還在我心中的影子，念舊，念的是可能，在那些喜怒哀樂七情六慾之後的現在，

我還可以是什麼樣子？

所以註定必須在人生中不斷散落與拾獲，忘了多少，也記得多少。

每每獲得的，都會與過去的某些相對應。十年前留著的，十年後不一定還在，

也不一定還是相同的模樣。已經不用再辯證真假了，因為舊的，新的，都同在。

「我曾經眼裡只有你。」

此刻我也把「妳」，換成中性的「你」，代表著過去出現的那些人，

無論現在是否一如往昔，是否已經不再是熟悉，是否已經失去。

在那時候的自己，曾經眼裡只有你，你是世界，是真理。

擁有的時候會欣喜，看不見你的時候會憂心，專屬的印記，一旦想起，就是束縛。

被那個獨一無二的印記給制約，不斷的獲得與失去，而那些曾經的你，

都成為生命中最難得的過客，當我意識到此刻以後，就不再是，也不可以是停滯不變的。

擁有的終將會失去，或者轉換成另外一種形式繼續留下。

我不認為我一定失去你了，有的你的確記不得了，有的你卻還在。

只是轉化的過程總是痛苦的，回憶的時候卻又不自覺地笑了。

「人群中只有我是殘忍的
我才知道人們為什麼互相關心
希望你不是親手將我留在這裡
而是一支菸，幾個人，曾停下來幫你

我曾經眼裡只有你

一瞬間，我感覺你已不是觸景驚心的你
我記得當時藍天白雲
每每時候到了。城市裡再次奔走著你的消息
這城市藍天白雲」

只剩下文字的兩段，牽繫了沒說的，或者說不完的餘韻，將自己重新拉回到，

應該是不在了的當下，那時候。

有時候我也很想問，是不是你親手將我留在過去？

而我同時，也親手將別人留下，而獨自離去，追隨著「新的」離去？

我曾經眼裡有你，每個故事的片段舊地重遊，總能想起什麼，

就算只是偶然經過，記憶的碎屑，也能觸景驚心。

因為曾經，曾經眼裡只有你。

幾年後的現在，我已經不再那麼執著那些費解、未解的曾經。

也許已經滄海桑田，也可能景色依舊，都不再是那個，你。

因為我眼裡不再只有你，那個你也不再是曾經的你。

看著的，都是過去，而此刻的你，是新。

其實我沒有真正放下，只是不再那麼緊握，只讓記憶的溫度延續而成餘韻，

偶爾深刻，偶爾雲淡風輕。

而我知道，我此刻眼裡只有你，你是世界，是我的珍惜。

擁有了感到欣喜，看不見時會憂心。至今我還沒辦法想像失去，就如同曾經的那些，

我也曾經無法接受失去。直到現在，放下了無數，也總有些記憶的重量，

輕如鴻毛也重若泰山。也許幾年後，你也不再能夠讓我觸景驚心。

在城市中遍尋著你的消息，即使近在毫釐，可能也不再是曾經的你。

就和曾經的你，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天有著藍天白雲。

每每時候到了，整個世界漂流著也許是關於你的消息，揮之不去。

而這城市此刻，藍天白雲。

※
僅記念，曾經眼中的那些你。
記得或被記得，都何其欣喜，何其榮幸。

/無雲 2012.08.10

--
※ 發信站: 批踢踢兔(ptt2.cc)
◆ From: 140.119.134.60